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奥斯特洛夫斯基
多读书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人们有时候会因为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后悔不已,甚至三年五年,十年之后还不能洗脱这种懊恼,但是如果你多读一些书,你就会发现,你的错误或许你很崇拜的人,你认为很厉害的人,他们也曾经犯过类似的问题,有利于你去放下这些,谁都会有年轻的时候,谁都会有犯傻的时候,谁都会有做蠢事的时候,通过比较,认定我们自己就是个平凡的人,我们甚至可能不在任何一块地方留下痕迹,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此时,奥斯特洛夫斯基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每一分钟对他的价值。《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完成之后,他立即开始构思另一部更大型的长篇小说《暴风雨的儿女》,他计划共写三卷,但只完成了第一卷,便突发胃病,于一九三六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溘然长辞,时年仅三十二岁。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以作者的亲身经历为基础提炼加工而成的。我们很难将作品主人公保尔·柯察金和作者本人的经历分开,但却决不能把真实和虚构两者混同起来。诚如作者指出的:“这是小说,不是什么人的传记”。“我在书中描写的不是某一个保尔·柯察金,而是千千万万个柯察金,千千万万个为争取自己的幸福而奋不顾身地投入战斗的男女青年”。小说中除了保尔·柯察金,还有对他的成长产生过重大影响的朱赫来,阿尔焦姆,以及冬妮娅,谢廖沙和丽达,赖雅等一代人。保尔·柯察金是苏联第一代共青团员的缩影。他的个人命运与十月革命与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保尔精神的主要之点在于他对革命理想的无限忠诚,百折不挠的战斗精神和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
保尔·柯察金既是一名革命斗士,又是一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的青年人。他也做过傻事、错事,犯过军纪,在生活中、爱情上也有过失望和悔恨,在生命陷入绝境的时候,他也曾一度动摇、绝望。但正如保尔自己所说,“这都是由于缺乏经验,由于年轻,然而多半是由于无知造成的。”保尔·柯察金这一形象可敬而尤其可亲。他既是一个特定历史条件下的革命英雄,又是一个超越时空局限的人性英雄,人类精神世界中的永恒强者。保尔·柯察金关于人生意义的许多哲理性思考已成为人们耳熟能详的人生箴言,特别是他那段关于“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的名句早已成了千百万青年人的座右铭和树立自己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座标。
光阴荏苒,时过境迁,保尔所处的那个烽火年代已过去了大半世纪,而保尔精神仍被一代代地传承着。今天,人们,特别是曾经从这部小说中受到过教益汲取过力量的中老年读者,仍在怀念保尔·柯察金那种反对压迫、反对以强凌弱、反对官僚主义、反对假公济私,见义勇为、知难而上、不怕艰苦,忠于职守、为公众的利益勇于献身而无怨无悔的高尚情操。这种社会心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一种新的时代要求,那就是在市场经济的新的历史条件下,人们谈物质多了,谈精神少了,而一个人文精神失落的社会,它是不健全的,甚至是危险的。
长篇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具有明显的自传性质,作者可歌可泣的人生经历,他的思想言行、道德情操是小说主人公保尔性格表现的现实依据,但并非作者简单的生平传略。作者说:“我这个长篇首先是一部艺术作品,在这个长篇里我使用了虚构的权利。”目的“是要在作品中创造一种典型,一种在我们时代——无产阶级革命时代青年革命者的典型。”对这类体裁的作品,我们通常称作“自传体小说”。
叶尔马钦科走近桌子说:“我认为我们应该把水兵朱赫来留在这儿。第一,他是本地人;其次,他是一个钳工和电工,容易在车站上找到工作;第三,他并不在我们的队伍里,人们没有见过他,他今天晚上才能赶到这儿。这个人机灵能干,这里的事情他一定能胜任。依我的意见,他是顶合适的人选。”
要是能把它们弄到乡下去,那就更好了。农民会更好地把它们藏起来,等到德国人敲骨吸髓地征发老百姓的财物的时候,这些可爱的枪支该会有多么大的用场呵!”
保尔在天亮的时候回家来了。听到母亲说警备队昨天夜里到家里来搜查,他整个心都缩紧了,很为哥哥的安全担心。尽管他们俩的性格不同,阿尔焦姆的外表看来很严厉,但兄弟俩是十分友爱的。这是一种严肃的爱,并不表现在外表上。保尔心里十分清楚,只要他哥哥需要他,他什么都可以牺牲,毫不踌躇。
他顾不上休息,马上就到调车场去找朱赫来,但是没找到,从他认得的那些工人那里,也打听不到那几个走了的人的任何消息。波利托夫斯基家里的人也什么都不知道。保尔在他们家的院子里碰见了波利托夫斯基的小儿子包里斯。从他嘴里,保尔听说警备队昨天晚上也到他们家里搜查过,想抓他的父亲。
“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少爷崽子,没有灵魂的东西!我见了他,手就发痒。他仗着有钱,就觉得什么事都可以干,可是我不把他这个有钱的放在眼里。只要他敢稍微碰一碰我,我就好好收拾他一顿。对于这种人,只有用拳头去教训他。”保尔非常气愤地说。
冬妮亚很后悔提到维克多的名字。她已经看出来,这个少年和那个娇生惯养的中学生维克多显然有旧仇,于是她就转了话题:开始询问他的家庭和工作情况。
她好奇地倾听着。保尔也不觉得局促不安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好像他们是老朋友似的。他甚至把他的哥哥阿尔焦姆没有回家来的事情也告诉了她。他们两个亲切地、快活地谈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已经坐了好几个钟头了。终于,保尔骤然想起了他还有事,立刻跳起来说:
帕利亚内查朝厅顶上那支一千烛光的大电灯泡开了一枪,它像炸弹一样地炸开了,碎玻璃像细雨般落在人们的头上。
女人们发狂地怪叫,戈卢勃在戏院中来回奔跑,吆喝,想召集散乱的部属。这些声音跟场外的喊声和枪声汇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混乱。谁也没有注意到帕利亚内查就像一条泥鳅似的,从戏院的后门窜到了静悄悄的后街上,直向戈卢勃的司令部奔去。
半点钟后,城内发生了正式的战斗。连珠般的枪声和机枪的哒哒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吓糊涂了的市民们全跳出温暖的被窝,把身子紧紧地贴在窗子底下。
枪声渐渐地停息了,只有一架机枪在镇郊还像狗似的断断续续地叫着。
有三个人正坐在房子中央的小桌子旁边:一个是莉莎·苏哈尔科,她是个肤色浅黑的好看的少女,长着一张调皮的小嘴,虽然她是女学生,头发却梳成很风骚的式样;一个是保尔没见过的又瘦又高的小伙子,一双灰色的眼睛,一副倦怠的表情,穿着整齐的黑上衣,头发梳得十分考究,服服贴贴地闪着生发油的亮光;坐在这两个人中间的是穿着非常时髦的中学制服的维克多·列辛斯基。冬妮亚把门推开的时候,保尔一眼就看见了他。
列辛斯基也马上认出了保尔,他惊讶地耸起他那两道像箭似的细眉毛。
保尔一声也不响地在门口站了几秒钟,用仇视的眼光瞪着列辛斯基。冬妮亚连忙打破这难堪的静默,一面请保尔进来,一面转身对莉莎说:
“给你介绍介绍吧。”
莉莎正在好奇地打量着保尔,立刻就站起身来。
保尔一个急转身,大步穿过半暗的饭厅,向门口走去。他走到台阶的时候,冬妮亚才赶上他,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激动地说:
“你为什么要走?我是有意叫他们同你认识认识呀。”
但他把她的手从肩膀上推开,很不客气地回答说:
“用不着拿我在这些讨厌的家伙面前展览,我和他们是合不来的。也许你喜欢他们,可是我恨他们。我不知道你跟他们是朋友,早知这样,我决不到你这儿来。”
冬妮亚压住气,打断他的话头:
“你凭什么跟我这样子说话?我从来就不问你和谁交朋友,或者谁到你家里去。”
保尔走下花园的石阶,一边走一边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叫他们上这儿来吧,我可不再来了。”说着他就向栅栏门跑去。
从那时候起,他们俩就一直没有再见面。在屠杀犹太人期间,他和在一道工作的电工忙着把避难的犹太人家属藏在发电厂里,把这次的口角完全忘掉了。但是今天他又很想和她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