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路英国-人类进程的折叠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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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顿公学

最后,伊顿的导游带我们参观了礼拜堂,这可是我们中国再豪华大气的学校都没有的空间。我洛杉矶好友的女儿在当地的教会私立学校读书,我看见她们学校里有座小教堂。当然,伊顿的礼拜堂的气势不是一般教会学校小教堂可比拟的。

我们前面叙述英国历史时曾谈到亨利六世在1440年建立了伊顿公学。亨利六世为何如此关心孩子的教育,据友友分析,亨利六世不到一岁时,父亲亨利五世便去世了,母亲在他7岁之前再嫁,失去了对亲生孩子的监护权,只能把亨利六世交给别的贵族家庭管理和教导。或许“他自己孤独的童年回忆,成了他对其他孩子倾注爱和关切的动力”。

亨利六世建立伊顿公学的另一个主要目的是宗教,他要把伊顿打造成纪念圣马利亚(圣处女)的朝圣中心。当年的伊顿是由神父组成的皇家基金会来运作的,亨利六世一方面赠送给伊顿大量的土地以获取收入,一方面赠送丰富的圣遗物,其中一件据说是真正的十字架和荆棘花冠。我们在介绍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时,讨论过圣遗物与现代名流的遗留物件之间的相似性,那可是会激起粉丝涌来一睹为快的热潮的。亨利六世甚至还劝说罗马教皇赐予伊顿一项在英国其他地方都没有的特权,即伊顿有权在圣母回天日向忏悔者发放赎罪券。那可是印钞机啊,不过,我们也知道这最后引起了宗教改革。

亲爱的孩子:我给你写信,写得越多,我就越怀疑它们所起的作用,我是否只是在浪费精力和纸张。我不知道你是否理解我这种做法的意义,仔细想想,我这样做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的社会经验和生活经验远远比你丰富,另一个是,我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唯一真正关心你的人。(1747年11月24日)

你和同龄人之间的友谊,可能是真诚的、温暖的,但在一段时间内,肯定不会对你有任何实际的好处,因为你们双方都没有经验。年轻人引领年轻人,就像一个瞎子引导另一个瞎子,真正的向导应该已经走过你想走的路,让我来做你的向导吧,我走过你想走的每一条路,能告诉你最好的捷径。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我自己会走一些弯路,我可以非常坦率地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没有一个好的向导。如果我有一个经验丰富的智者,愿意像我这样用心良苦地教诲你一样来教诲我,我一定能少走不少弯路。我的父亲既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意愿,但你不能说你的父亲也同样如此。(1747年11月24日)

经人总有些自以为是,就好像喝醉的人总说自己是清醒的一样,他们总把热情看得比经验更加重要,而将经验称为冷淡。他们只对了一半,热情而没有经验是危险的,经验失去热情就会疲倦,只有把它们结合起来,才是完美的。虽然这样做很困难,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做到,因为我所有的经验都可以为你所用,而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热情作为回报。

有一点你务必铭记在心,我也对你重复了上千遍了,在这个世界上,再聪明的人,如果想要展现自己的才华,就必须有优雅的举止和良好的教养,这样才能吸引人们第一眼的注意。(1747年12月29日)

我相信你能成为好的学者,你会掌握各种不同领域内相当的知识,但我担心你会忽视一些被人当作小事情其实却非常重要的细节。我指的是优雅的仪态,得体的谈吐和令人愉快的举止,这些都是一个人的优势,只有不谙世故的人才会把它们当作浪费时间的小事。有人告诉我,你说话很快,不清楚,这些都是不优雅、不稳重的举止,你也知道,我提醒你不下上千次了,拜托一定要注意改正,令人愉快、清晰的谈话态度可以为内容加分,我也知道很多优秀的演讲不为人们尊重,就是因为演讲的态度不为人称道,而另一些内容空洞的演说却赢得掌声,不过是因为相反的原因罢了。(1748年4月1日)

你现在要花一些精力在你的着装上,因为首先我得承认,我经常会以貌取人,而且我得承认,我认为大多数人会和我一样……一个聪明人的着装绝对不会标新立异,他会准确地把握自己的格调,让自己的着装风格和周围那些有品位的人一样。如果他刻意穿得比周围的人考究,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如果穿得比周围的人差,就是对别人的疏忽和不尊重。(1748年12月30日)

人们总是有一种错觉,认为举止、头脑或者身体的笨拙无伤大雅,不值得多花精力。但我必须告诉你,当你回来时,我第一眼看见你,如果你谈吐、举止甚至着装,有任何一点不够优雅或者笨拙,即使你的学识和才能再出众,我都无法像现在这么爱你。我都尚且如此,其他与你不相关的人更会以貌取人,而这些人都是你今后要自己去面对的。(1749年4月27日)

这样的小细节千万不要疏忽,它费事不多,但能给你带来很多好处,可疏忽了会使你树敌无数。伟大的善行或者重大的过失让你抑或是受人尊重,抑或是被人唾弃,而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决定了你是否受人欢迎。仔细想想,你平时喜欢什么样的人,不喜欢什么样的人,你会发现都是由一些小细节决定的。(1749年7月20日)

我一生中见过很多漂亮的女人却不能吸引我,很多非常明智的男人让我感到厌恶,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欠缺那些令人愉快的细节。很多女人因为自己的美貌感到骄傲,很多男人为自己的才智而自满,他们往往会疏忽或者不介意这些细节,我这一生中最喜爱的女人远远称不上美丽,但她非常优雅有致,拥有所有讨人喜欢的气质。(1752年圣诞节)

我知道在社交中,最令人反感的莫过于注意力不集中和心不在焉了。这是对人的侮辱,而且人们是轻易不会原谅侮辱的。没有一个人会对他敬畏的男人或深爱的女人分神,这就足以说明一个人如果对别人足够重视,是不会走神的。就我自己而言,在社交场合,我宁可和一个死人在一起,也不愿意和一个心不在焉的人相处。因为一个死人虽然不会给我带来快乐,但至少不会侮辱我;而一个心不在焉的人虽然默不做声,但他的态度显然是在告诉我,我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1749年9月22日)

行大事的男人不能拘小节,但他得要分清主次。小事的判断标准并不是因为一般人都如此称呼,而是根据它所造成的后果。如果能赢得人们的关注、获得他们的偏爱,就不是小事。这个世界就是以貌取人的,我们没有能力改变这一点,只能顺应潮流。就我所知,现在声名显赫的人并不比普通人聪明多少,完全只是凭借优雅的形体、礼貌的举止和体贴的谈吐达到现在的地位的,而他所有的这些好教养不过是他生活的习惯罢了,不是通过思考或反省得来的。(1749年11月27日)如果按照艺术品作比较,你有着非常不错的画布,拉斐尔已经在上面勾勒了美妙的轮廓,现在只欠提香的着色了,这就是“优雅,在作品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1750年3月29日)

你的密友H先生非常聪明,也很有学问,具有上千条优秀品质,但永远不会在世界上成为一个人物。为什么?就是因为他缺乏那些外在的修饰,他领悟得太晚,我认为以他的哲学观,可能认为这些小事无足轻重,他很有可能在文坛有所作为,他其实可以走得更远,更成功,但记住我的话,他做不到。(1751年6月24日)

仔细观察用心体会,不就可以发现讨人喜欢的秘密吗?说什么一个人只要心地善良、学识渊博,不需要那些时髦的气质、谈吐,还有举止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一样可以讨人喜欢。我完全不同意,拥有学问和智慧可能会让人尊重,但绝对不会让人喜欢……不管你把这种想法称之为野心也好,虚荣也罢,在我看来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它不伤害任何人,而且让我竭尽自己的潜能,这才是上千件正确的好事情的根源。(1751年6月24日)

那种智慧只会让人崇拜,但相信我的话,那样的智慧是不会为你带来友谊的,它就像正午的太阳,刺眼耀目,炙热而让人害怕,而早上和傍晚的太阳则安抚我们的心灵。良好的判断力,彬彬有礼、温柔高雅的举止,还有对别人的关注,才是能真正长久赢得人心的造诣。

我注意观察那些风雅且为大多数人所喜爱的人,留心他们的服装、气质、举止、该吐还有谈话方式,然后尽力加以模仿,如果我听到某人器宇轩昂,我就会在暗中仔细观察他的衣着、举止还有态度,然后努力加以吸收和借鉴。如果我听说另一个人的谈吐让人如沐春风,我就会认真倾听他谈话的风格。我和所有精致时髦的女人搭话,承认自己的笨拙并和她们一起嘲笑自己生涩的举止,让她们在我身上尝试塑造品味的技艺。通过这些方式,还有那种想让人喜欢我的激情,我获得了一些成功,人们开始慢慢接受我。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现在所取得的小小成就,更多的是源于我想讨人喜欢的意愿和决心,而并非是因为我所掌握的渊博知识或者是天赋的才华。(1751年6月24日)

我在这里要斗胆将他的伟大和富有归咎于他的优雅气质。马尔博罗公爵是一个文盲,文笔极差,他几乎不具备我们通常意义上所说的“智慧”,他根本就不聪明,也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但他却有非同寻常的理解力和判断力,但如果仅仅只是凭借这些,他也不会有多大的出息。马尔博罗公爵最初不过是詹姆斯二世生后的一个待双,他的优雅气质保护并提升了他,后来当过一段时间皇家护卫的军官,查理二世最宠爱的情人克利夫兰公爵夫人发现了他,并为他的优雅气质所折服。赏赐给他5000英镑,他马上用这笔钱从我祖父哈利法克斯那里买了一笔每年可以略他带来500 镑收益的养老年金。他的身材优美,但更重要的是他的气质无论时男人还是对女人来说,都不能抵挡。他正是凭借自己的个人魅力,在战争中团结所有的联军势力、屏弃各自自私的观点、嫉妒的情绪和错误的判断,朝着战争的主方向迈进。他所到之处都备受欢迎,并且都成功地与之结盟。(1748年11月18日)

特别是皮特先生,对议会的知识少得可怜,他演讲的内容总是非常浅薄,论证也非常软弱,但他的口才是超级的,而且举止优雅,声调和谐,他使用的每一个词都恰到好处,他的成功完全是因为这些。由此可以看出即便是琐碎的事情,如果能表达优雅,表情生动,举止高贵,肯定比那些朴素的没有修饰的哪怕是非常有道理的事情更容易为人乐于接受。(1751年2月11日)